前半段看起來像是《紅高粱》的某種變奏，主角氣質奠定了電影基調：姜文是張揚狂放的野獸而李保田是內斂怯懦的奴仆，就連鞏俐也釋放出截然相反的性張力，因而《紅高粱》熱情而《菊豆》壓抑。但天白出生后的后半段故事轉變為倫理綱常主題的駭人寓言：亂倫所生的天白自小發育遲緩，他發自本能地喊對了名義上的生父，卻親手將其誤殺；被倫理枷鎖束縛，風言風語澆灌的他成長為陰郁的怪物，以至于釀成在生母面前弒殺生父的倫常慘劇。設定上強調某種介乎「天理報應」與「代際悲劇」間的恐怖循環，李保田與叔叔金山同樣死于染池，躲過了丈夫虐待的鞏俐卻因為錯誤避孕而導致終生不育，而結局缺氧失去行動能力的她則彷如被亡夫冤魂附體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唯一的兒子行兇。顧長衛攝影出彩，紅色染池與布料下的情欲，弒親，大火與死亡令人印象深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