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躁，可以說是《獨立時代》里的最強音。每一個「自我感覺良好」的人都懷有強烈又迫切的表達欲，然而在這個價值觀多元且混亂，盲從而沖突的時代中，唯獨缺少像華麥丹那樣懂得「察言觀色」和敢于「自我革命」的異數狂徒。諷刺的是，但凡標榜自我又極易自我膨脹的「自戀狂」都與「自我」無緣。沒有自我的人都在隨波逐流，夾在傳統與現代之間，即將「蛻變」的獨立女性除了在「魚龍混雜」的生存環境中「權衡輕重」之外，還得顧及「偽君子」的顏面——聽他們談玄論道，并假裝和他們一樣。本片采用復古「默片」形式或許已經暗示楊德昌曾經「和而不同」的自我認知與自我價值定位，他在這部處理「父子」關系的作品開頭引冉有之問，但卻「刪掉」孔子的回答。這說明即將從「不惑」走到「知天命」的作者對于「先富后教」的懷疑，以及對于「教之」失敗的反思和批評。